第四章 行下策却把聪明误(第3页)
左贵妃拿人手短,又要顾忌些面上的姐妹情深,便亲自求到帝面前,道:
“陛下,到底是贵为公主,她的颜面也便是皇室的颜面。登门谢罪,岂非是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一国公主,污蔑朝廷重臣,叫皇室的颜面往哪搁啊。”
“颜面?”
帝哼道,
“皇室还有什么颜面可谈?皇室颜面早在她让人传出那些虚妄之词时就败光了,何愁她面上这半寸东西。”
左贵妃诧异于帝竟真因天玑大动肝火,不免又劝慰道:
“瞧瞧陛下又在说气话呢!陛下,妾身知您亲厚于谢玿,可毕竟,谢玿是外臣,您的天玑,却是心尖尖上亲的,况且,此事关系皇家威仪呢!”
“您且想,若天玑当真放下身段去向一外臣谢罪,且不说天家颜面,便是天玑出降后,想来也会被他看轻几分,少不了踩低天玑,贬损皇家。何况,”
左贵妃掩了掩唇,似是不便说出接下来的话,斟酌一番,道:
“公主,于陛下而言,可是大有用处呢。都说人少年时亲近母亲,可若成家立业了呢,亲谁也没有枕边人亲,陛下您说呢?”
此时帝的面色已有缓和,若真要堂堂公主罪已登门,帝心里亦是万般不情愿,何况左贵妃说的没错,天玑到底是要拴住谢玿的,若真因此时被谢玿拿捏,那便麻烦了。
左贵妃见帝神色动摇,笑吟吟道:
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谢玿纳了那王夫人,是事实。且不论这两人是政敌,这王夫人怎么就入了谢府,便是陛下不疑,信任那谢玿,有心人也难免多想。再者,谢玿既已领旨迎娶天玑,未得公主首肯,怎敢留下妾室?”
“要妾身看来,谢玿亦有罪,他到底,是天玑的驸马。”
“你到底是不清楚,”帝接过话来,“虽说谢玿是驸马,却也不是天玑的附庸,是天玑入他谢府,他……”
帝叹了口气,面带疲惫道:
“淑妃说的没错,确实委屈天玑了。”
“朕确实不清楚那罪臣之妻是如何勾搭上谢玿的,但是他亲手替朕除去王玢,他对王玢的怨恨,朕也看在眼里。谢玿这两年来为朕让了许多,朕离不他,这点信任,朕还是要给他的。”
帝看上去十分头痛,却也顺着左贵妃给的台阶下,询问她道:
“但到底,是天玑让错了,就算不必如此,形式上还是要罚一罚的。依爱妃之见,该如何处置为好?”
左贵妃垂眸,唇角勾起一抹笑,这个人情,淑妃欠下了。
“不若便将公主禁足思过,大婚时再放出来,也好叫她安分些,安心待嫁。”
“那便听你的,叫她禁足思过,直到大婚。”
左贵妃这才大方地展了笑颜,行了一礼便退下了。不愧是以姓封号的贵妃,若非是有些真本事,也坐不长久这个位置。
帝命左右巡使抓了几个最闹事的人,小惩大诫了一番,又命说书人在各大场合说谢玿与王玢曾经亲如手足,虽道不通终反目成仇,而谢玿终是怜惜以往情谊,不忍朋友之妻沦落在外,故寻回,纳入府中善待之。
帝为天玑加封一千户,又是厚慰谢玿,赏了许多宝物,民间这才安定下去,谣言也便随之而破,百姓对谢玿又是讴歌又是赞美。